Semihorn_98/
对不起，我就是个沙雕向写手
九十八
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，绪最近对于这一句话的感触真是特别深。他现在虽然说不上出名，但是被卷入的大大小小的破事实在是太多。每天他不是在用转移术式传来传去，就是在开会开会开会。偶尔清闲下来在办公室里喝个茶刷个同人创作空间，还能被雷阿写的ooc文章给雷得不行。雷阿不愧是雷阿，文如其名——雷啊！绪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，欲哭无泪。当初那个和他说“当上二阶除了开会就很闲啦”的戈尔登姓男士现在天天在自己博客上晒中立区教区总部养的猫，日子过得比退休还舒坦。他又想想自己，新婚这么久了连蜜月都还没定去哪过，班也不能随意翘，周六有时还要加班。不过绪毕竟是个特级驱魔师，周末想休息也是可以强行休息的。圣教会有个很鸡肋的条例：那就是文职和驱魔师职位中，休假按级别高的职位安排。普通文职是没有休假的，全年无休。他们是“将全身心献给神的选民”，反正员工手册上是这么写了。绪长叹了一口气，圣教会压榨教士真是一点也不比公司压榨社畜轻。
今天室外的阳光很明媚，甚至有点明媚的刺眼。绪刚吃完中午饭，他正坐在中立区八区-中立区议会直隶教会属教堂里自己的办公室的转椅上，回味着午饭自热火锅里那个藕片的味道。他今天难得有半个下午的空闲，所以打算用自己办公室里的投影仪看个恐怖片。然而片子的片头还没放完，制片公司的名字才刚刚出现时，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。
[咚咚咚]
绪倒吸一口气，不想作理会。不过他的道德修养还是让他暂停了电影，然后磨磨蹭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开了门。
幸好他开了。
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，正是来自弗瑞斯特联邦三区的清枝末尾。俗话说官大一品压死人，更何况大了不止一品。绪虽然知道末尾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，但还是默默摁了投影仪的电源。
“下午好，特级驱魔师夜刀神绪。我是弗瑞斯特联邦三区教区的教区负责人三阶神职清枝末尾。”
[头衔真长啊......]
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。
外面的天气确实是很热，末尾穿着制服，绪能看出来他额头上浮着的一层薄汗。末尾戴着金框带长金链的眼镜，水红偏橘的中分反翘短发和雪白翅膀的羽毛被梳得很顺。他的额头上有一个由四个朝向同一端点的短竖线组成的、类似于少了一瓣的梅花那样的印记。樱花丸的头上也有这样的印记，绪知道这是曾经在齐思德皇家占卜协会当过学徒的人才有的痕迹。这东西像标签一样，一旦被印上，就再也去不掉了，和圣教会的驱魔师刻印一样。
绪将末尾招待进了办公室，一时间想不出来该说些什么，于是先给末尾搬了个椅子。他猜得出末尾的目的，但不太明白末尾为什么会一个人跑来找他。末尾看出了绪的疑问，于是首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。
“我是刚刚从弗瑞斯特联邦一区，也就是弗瑞斯特联邦一区教区负责人萤光院会三阶那里过来的。我今天来，是为了和你说一些事情。”
末尾天生有着向上挑的眉毛和眼角，他的瞳色很浅，是接近灰色的浅蓝。如果面无表情的话，看起来有些吓人，不过只要他微微一笑，那种知书达理又亲人的气质便展现无疑。虽然由于种族问题，末尾的脸显得年轻，但他确实有着专属于经历过风雨的成熟和年长男性的魅力。任何与他相处过的人都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。
“是罗森克罗伊茨三阶的事吧。”绪说道，“我读了您的信件，您……已经反映给监察科了吗？”
“是这样没错。”
末尾答道，眼中充满了无法描述的忧郁。
“但他们没有答复。就连法庭那边，也一直没有回信。我不止一次地向监察科提过调查罗森克罗伊茨三阶的请求，但是这些要求就像化作空气一样，有去无回。”
“……怎么会这样？监察科办事一直都很利索，他们恨不得在接到举报信的下一秒就把被举报人绳之以法。他们以前就是这么做的呀。”
“这也是我怀疑的点。今天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写信给你，就是为了避免被监察科……”
末尾叹了口气，摇摇头。
“我已经不得不怀疑监察科内部的情况了。他们已经不再可靠，恶的力量已经腐蚀了这一部门。我现在非常担心他们会不会对圣座不利，毕竟，挨着圣座最近的就是监察科。”
末尾的脸色沉得很，因为从来没有人怀疑过监察科。监察科就像是掌握着纪律的秩序天使一般，他们是人造人占比最多的部门，理应是最理性的部门，因此从未被人怀疑过。现在末尾是在荒地上种树，一切都要从零开始。
绪双手放在膝上，微皱着眉。他和只有文职阶位的末尾不同，大部分时间都为驱魔特属部门效力。他在这个可以被算作圣教会的第二核心的部门里待了快十年，遇到这种极难解决，又涉及到高权限的问题时，总会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。
“清枝三阶……如果监察科现在派不上用场的话，为什么不直接通过驱魔特属部门解决呢？驱魔特属部门完全有这个权限吧，只需要肃清科出面——”
“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个三阶，而且还有可能是有着强大后台的——”
“那能不能，直接请部长出面呢？克里斯托德洛普洛斯部长的话，不是可以立刻解决这件事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
末尾想都没想，绪竟然会建议他直接去找利奥提乌斯。确实，如果是那位位于圣教会半壁江山驱魔特属部门的顶点的部长的话，的确有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。而且，因为末尾和利奥提乌斯同样都是有参议权和投票权的三阶，面子倒是也够大。
末尾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，轻轻地笑了笑。他挑人的眼光果然没错。
“多谢你，绪特级。如果是他的话，的确是一位强力的同伴。克里斯托德洛普洛斯特级是一个极其看重秩序的人，而且他社交圈子简单的不行，也是很‘安全’的一个人选。”
末尾脸上的愁苦之色减轻了不少，绪感觉这个屋子的气氛总算能够让人安心坐着了。不过绪还是有点担心，利奥提乌斯那个人平时就一张表情，永远也不变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绪很怕就算是末尾出面，这座冰山也不会被说动。绪的顾虑立刻就被末尾看了出来，末尾这个人就像是能读心一样。
“克里斯托德洛普洛斯特级这个人，别看他平时寡言少语，但实际上很公正。”
末尾轻轻笑笑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。
“我们其实也算是同期呢，别看我已经是个两百多岁的人，其实我只在圣教会里工作了一百年。利奥提乌斯刚刚来到圣教会的时候，才十二三岁。第一次见到他，我还以为是来第一教堂参观的小孩子走错了路，误闯了进来。”
由于心头一个大结被解开，末尾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，竟然开始回顾往事。
“您直接称呼部长为‘利奥提乌斯’……两位关系很好吗？”
毕竟这事绪也不太敢干。
“很好……倒是算不上吧。只是很熟罢了。说实话，他的的表情总是一个，有些时候，我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只记得他因为从小就因为过人的天赋被硬塞到大人堆里，所以也没什么同龄朋友。再加上在圣教会里，说话总是要很严谨，所以他干脆就不怎么说话了。从那会开始，利奥提乌斯的社交圈子就变得小的不得了，没想到这种状态会一直维持到现在。由于表情太少，被部下们以为是冷淡，也挺不凑巧的。”
“原来还有这种事啊……”
绪一瞬间回想起来当年在肃清科当科长时，每次去见利奥提乌斯都要深呼吸半分钟的记忆。因为实在太可怕了，一个人这么强，又没什么表情，又不怎么说话，还是你的顶头上司。总感觉一句话说不好，就会被绑在驱魔特属部门大楼楼顶上的旗杆上示众。
“他现在有了妹妹，也开朗一些了。但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还是没能改掉。他现在一天到晚，除了必要的时候，都不会解除他的第一能力-隐形。明明是张很漂亮的脸，但不知为什么却总要遮起来。我们都有着鸟类精灵的血统，有时我能看出来，他被自来熟的部下在工作以外的场合搭话的时候，是在紧张。”
末尾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，就像是爸爸回想起自己小孩的童趣时刻一样。
“如果不提名字，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。最近不是因为有新上任的三阶，又正好碰上卜问日，所以要重新拍摄教会的宣传影片吗，当时我们找遍了整个教会也没找到他，所以只好先拍别人的镜头。最后在回放录像时，发现他经常在各种背景的角落里闪过，其实还是很想被拍到的吧。”
“我真没想到，部长竟然是这样的反差萌类型……”
“反，反什么？”
“不，没事没事。”
绪摆摆手。
“不过您提到，有一个新来的三阶？”
“是的，他叫卡律奥普斯，是原赫恩西区教区医疗部的部长。”
“医疗部……不会是那个……那个卡律奥普斯吧。”
“嗯？为什么这么问？赫恩西区教区只有一个卡律奥普斯。”
末尾有些疑惑地问道。
绪突然有点冒冷汗。这个人名他并不陌生，这个卡律奥普斯在赫恩西区教区实在是太又名了。不是因为他的业绩，虽然他的业绩也很强。但比起业绩，让卡律奥普斯的名字传遍整个赫恩西区教士闲聊群的，是他的“艺术”。就像超市大妈一样，卡律奥普斯非常、非常喜欢把医疗部门门口摆的骨骼模型打扮成各种模样，什么用口罩做的裙子啦，还有用柳叶刀做的翅膀啦之类的……他甚至还这么打扮过教区里的各种雕像，还半夜偷偷运走去办展。
这种怪人，真的要放到中央教区去吗？